新浪网友：Angela Mao，白羊座特别征稿启事

　　我是一个不漂亮的女孩子。你是一个喜欢樱木花道，常把“我是天才”挂在嘴上的男孩子。

　　我是一个喜欢被当作小孩看待，偏偏心理年龄又绝对比实际年龄大的女孩子。你是一个喜欢称呼别人“孩子”来占人便宜又不愿和我比心理年龄的男孩子。

　　你是我七年女子中学毕业，又在大学流过一年多的日子后遇见的第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男孩子，而我是你的数不清的第N个“朋友”。你向你朋友介绍的时候这么说的，我默认了，尽管前面没有另一个字，因为现在这个名份还属于这座城市里的另一个女孩，至少现在，我不介意。

　　我不知道想和一个人说话是不是喜欢他，但我想如果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那么必然是爱上他了。因此，我作了坚苦卓绝的努力，我要试试自己的心志是否还完整好使，我得看看自己还能否完成“现当代文学史”的作业，把全部的脑空间留给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来换取一个漂亮的A。一个上午在上图的参考阅览室里看小说、翻资料、写文章，作业终是做出来了，有没有A就不得而知了。写完是一点多钟，头疼起来，牧羊座主管的是头，因此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头疼，我不知道你是否也这样。头疼迫使我放弃原定的继续看乐府歌辞，然后写“古代文学史”论文的念头，实在，我需要一个人仔细地想一想，肖猴的牧羊座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

　　我想逛华亭路，虽然身边只有几十块钱；我想买一个新的背包，但是身边两张银行卡都因为超过次数而拉不出来。

　　冬天的太阳要是每天都象今天一样就好了，我这个既怕冷又爱穿裙子的人可以两头兼顾。八个绿军装的武警战士排成两列在马路上整齐地走着，是去美领馆换班的吧，淮海路这段的人行道窄得可怜，自行车又不能在马路上骑，所以也来抢地盘，是为了保持军容军纪，武警们才走马路的吧，可这样不违反交通规则吗？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白花花的亮眼，于是低下头吸一口上图对面的LAWSON买的冰红茶，——“冬天的太阳”，也是这星期，在哪个下午上哪个“史”的时候，《申》报还是什么报纸上有着这样的心理测试，问你是喜欢春天的花、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月亮还是冬天的太阳。我选的是“冬天的太阳”——这表明你对爱情的态度是直截了当，还有没有一句“拣在篮里就是菜”？我忘了。我恐怕的是后面的一句是真的，那么你只是被我拣进篮里的一棵菜，这样对大家好象都不太公平，至少面子上挂不住。转念一想，这个与季节关系如此密切的问题或许是做不得数的，怎么能让我在冷得双手冰凉的时候做一个有“冬天的太阳”这样的选项的题目呢？

　　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到车站的，我返回宿舍拿包的时候我最要好的室友问我：“有希望吗？你要小心点他。”我回答“不知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可以说说话，我觉得很好。为什么要小心他？”“我是怕你没经验，被人骗，关心你嘛！”“谢谢，我知道了。”说实话，我不喜欢被欺骗，但也决不会因为这个而心怀恐惧，如果有机会，我想对你说：“我们谁也不要存心地伤害对方，如果一切是终归要发生的，那么一定让它自然而然地发生，即使有伤痛，追根溯源的时候也不要找到你或我的险恶用心之上。”

　　我从宿舍大门出来的时候，你坐在自行车上等在马路对面，你说过等在宿舍大门口样子太傻而且影响不好，我也这么以为。于是我用手指指车站的方向，你直接骑到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等我去了。把满满一袋要带回家洗的衣服放在你的网兜里，那是用汇金百货的红色袋袋装的，一个月前我曾去那里买过一件藏青色的套衫，除了左上角胸口处有大约8厘米见方的咖啡色豹纹花样上写着ANIMAL LAND之外，整件衣服一律藏青。

　　想起刚才一起看演出的时候，第一次背景灯光打出的是纯粹的大红，我评论道“我不喜欢。”时右边的你即刻冒出“我也是。”；然后不知第几次大幕拉开背景灯光变成蓝色的时候你脱口而出：“这个好，我喜欢。”的时候，我叹一口气说，“我速度没你快，给你抢掉了，只能说‘我也是’。”然后又贼心不死地问：“你喜欢上面一半还是下面一半？”虽然都是蓝色，但上半部分是偏深的那种蓝，而底下则是调和了白云的颜色似的粉嘟嘟的那种蓝。

　　“上面。”我哑口无言，觉得倘若再说“我也是。”无异于鹦鹉学舌般的做作，然而如果我诚实的话，当时我想到的场景是Dami Moore在《GHOST》中说的“Ditto”。你继续说：“我喜欢天即将黑时的那种蓝。”还好，终于还是找到些微差别了，“我喜欢的是晴朗的秋天的早晨，一点点云也没有时的天的那种湛蓝。”“什么叫湛蓝，我不知道。那是很淡的蓝吗？”“不是，也是深的，不过和你说的绝对不一样。但我有一段日子发疯一样喜欢藏青。”

　　终于还是找到了有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是无休无止的“我也是。”我会害怕的，我不会对自己的态度起疑心，但会对你的诚恳度起疑心，因为你的口碑，不客气地讲——太坏了。

　　和你见面算上今天是第四次，可是认识你或不认识你的女生告诫我“小心点，这个人很花心的。”却已超过四个。我记着，但一直没把你看成“中山狼”之类的人物，而且几乎每次都直接地告诉你“有人告诉我你很花心哟。”，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和你差不多的自我感觉良好。

　　昨天在室友让我“小心点。”之后，我下楼一见到你就告诉了你。

　　“你的朋友倒是很关心你的嘛。”

　　“是呀。”

　　“W昨天也对我说叫我不要对你怎么样。”W是第一次拖我去他们系舞会的女生，也算是直接促成我们认识的人。“我跟她说：‘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现在有个女朋友，×大的，也是以前同学介绍的，那个女生话比我还多(这倒让我觉得有些叹为观止，因为他实在极其能说会道，我想他之所以能花小姑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张嘴)。我朋友一直问我关系能否定下来，我说她看着办好了，所以就算是定下来了。路太远了，我自己也不是很起劲，一个月也不联系一次，我朋友总是说：‘你怎么总不去找她？’”

　　一下子觉得有点欢喜，又有点落寞，幸好这条街上杏黄的路灯光下你看不到我的表情，但不知道你是否猜得到，如同我猜你的心情那般。因为你说了实话，此前W曾跟我说过你在×大有个女朋友，让我想法套你的话，并把这个也作为让我“小心点。”的一个依据。我想自己不曾设下什么圈套来套你的话，但你却自己说了。难道我的直白也是一种武器，令你也只能用直白来还击吗？我实在不想把一切设想成一场斗志斗勇的战役。

　　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很有些莫名其妙：第一次遇到一个可以算作喜欢的人竟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不管那是否名义上的。尽管我对“名份”这种外加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但多年以来所受的最最正统的教育还是让我在道德范畴内自我检讨两分钟，后来发觉实在是没什么好检讨的。我怎么可能是那样子的人呢？至少现在，我不需要一个有特殊含义的称呼，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被你介绍给你的朋友们，并希望什么时候能带你去见见我的那帮朋友——当然全是女生啦，我的“出身”规定的。还记得那天是怎么从“孩子”这个称呼绕到各自的生日的吗？

　　第一次跳舞的时候，我说你应该去看看《SHALL WE DANCE？》——《谈谈情，跳跳舞》，那个片子拍得好极了。你在彼此象碰碰车一样相互施力的人群中喋喋不休地对我说：“孩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大声地笑并说我不喜欢被称为“孩子”，还是叫我名字的好，并说“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呢？”你说那倒也是，终于那天没有再叫我“孩子”。

　　两个星期之后，跳完第三次舞后，你说要送我回去，尽管两个人都有车，(我有一个朋友说：“中国人真奇怪，有车说的是自行车。”我也觉得很好玩。)但你说“我们走走吧。”我同意了，我也想和你聊聊。

　　你简直是强盗般地把我的生日问出来的：“你是牧羊座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牧羊座的，你一定比我小啦。”

　　“是吗？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3月的最后一天。怎么样？孩子，你是4月的什么时候呀？”

　　“挺前面的。”

　　“废话，否则怎么会是牧羊座呢？”

　　“我和我寝室里的一个同学是同一天生的，她是中午，我是晚上。”我一再顾左右而言它。

　　“我是问你是几号生的？”

　　“6号。”我没法再负隅顽抗了。

　　“我比你大吧。”

　　“就几天而已，有什么好希奇的。”

　　“以后可以一起过生日了。”

　　“怎么一起过？又不是同一天。”

　　“挑个当中的日子嘛。”

　　“不好，我喜欢自己的生日。”

　　或许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发觉我们相互吸引是有原因的，至少我以为那是一个原因——我们都是典型的牧羊座肖猴者，——“独一无二的谈话能手，最为坦白直率的人之一。”星座书上是这么说的，或许这里的“独一无二”应该该作“独二无三”。

　　“我觉得牧羊座的特质我具备得很多，就是有一点不知道对不对，听说牧羊座的人特别受异性欢迎。”

　　我说：“我也有一点不敢确定，那就是我是否真的有透视洞察的禀赋，能辨清别人的真正斤两。”

　　这样的谈话是最具牧羊座特质的，我很喜欢。

　　你说我是个个性很强的女孩，总是喜欢驳你的话。我说是的是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讨厌受控，喜欢“自由”、“平等”、“个人空间”这类词语。你说你有大男子主义，喜欢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她应该长头发，穿裙子。我说我自己喜欢留长头发，穿裙子，和别人无关，不反对大男子主义，只要那不妨碍到我的自由，不侵犯到我的标准。你说我气质很好，我说通常在一个女孩子实在没什么好的时候就说她“气质好。”你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觉得你气质很好。”我只能笑了，有时候，在我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在言语上占人上风。想来你在别人面前也一直是占尽先机的吧。

　　我说过：“我们两个太象了，谁让大家都是牧羊座肖猴的典型性格，以致于你了解你多少就了解我多少，我也一样。因此，一切矫饰都可以不要，因为毫无意义。”另外，还有一句话我没说，那就是古龙说过“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和他类似的人，因为每个人都一定很喜欢他自己。”这句话太露骨，而且正是牧羊座的人自私的一个表现。

　　我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会给你带家里的一本星座书去；你说下个星期的舞会可能是通宵的，我没反对，或许真的应该再好好聊聊。

　　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再次翻看那本星座书，算你的“月亮位置”——厥倒——你的月亮位置都和我一样——在人马座。

　　在进行这样的回忆加思索的时间里，我已经一个人背着旧包，插着只有一只响的耳机，在冬天的太阳里，从淮海中路穿过华亭路，到正在修路、满是尘土飞扬的新乐路，然后竟走到了沪警会堂，一度想去东湖路的报社找老师聊聊，一想这样的心态还是算了的好，然后又从长乐路到陕西路，一路走回家——其间，我每次遇到红灯都停下，一次也没闯红灯，绝对，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