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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汽水:泪过留伤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14日 16:44 《星星物语》杂志

  文/苏羽

  我永远都不会是个快乐的孩子,快乐,对我来说,太过奢侈。有时候我骨子里叛逆的血液让爸妈觉得无可奈何,有时候又沉默得令人担心。在家中,妈妈整天唠叨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的管束,让我的话越来越少,总想着等年龄一到,有了自己的收入后,就立马搬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

  我还是个很笨的孩子,不懂得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往往把不经过大脑的话抛出去,让周围的人一下子拉下脸来,气氛瞬间冻结。不开心的时候,我会一整天都懒得说话,拒绝与任何人搭讪,把自己沉溺在寂寞当中。

  像我这样古怪的人,没有朋友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幸好,我有一个铁杆死党筱,是她陪我走过了中学三年。可是,我对感情的追求,是连她也不懂的,只是我需要她的安慰。

  这三年的雨季中,我只爱过两个人——森和信。在一段欲罢不能的喜欢之后,不爱了,心痛的感觉却不能马上停止,只能如冰般慢慢地融化,直到有一天早晨睡醒睁开双眼,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

  森

  森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过的人,他说他追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总是冷漠,不喜欢接近别人,于是他就和兄弟打赌,说一个月内一定要追到我,不然他就去追班上的

恐龙(丑女)。我和他原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忘记了彼此的性别,当他把熬夜写出的情书让筱交给我的时候,我看了一遍,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嘛,语文有长进了呀,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当时我并没把它当回事,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过了几天,我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森过来把一个信封给我,说:“你好好看一下。”说完抱着篮球转身向操场跑去。我明明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根。

  回家后我拆开信来看,内容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大致是说虽然他平时有点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这次却是真心的,希望我考虑一下……虽然我长的不是很漂亮,但看着也算对得起父老乡亲,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别人给我的情书我看都没看一眼就扔了,这次,我却犯了难,因为我不希望我和森的友情变质,我实在想象不出昔日的好友突然变成BF的样子,所以,我收好信,第二天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去学校。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在一次补完习准备回家时,在楼下的停车场外,森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之后马上骑上车跑了。我打开一看,一条精美的心形项链安静地躺在盒子里,里头还有一封信,写着是森买这条项链跑了好多个地方,只想让我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如果我能在下星期一将项链戴起来,就说明我接受他了,如果没有戴的话,以后他就不会再对我胡思乱想了,这条项链就当是我们俩友情的交换。

  交换?他想用友情换爱情吗?可是我做不到。星期一,我没有戴那条项链,天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天天处在矛盾之中,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喜欢他吗?答案是沉默。如果那么轻率地戴起项链,没有给自己和森一个很好的回答的话,我是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和森做回原来的朋友的。

  后来,森开始为我改变,以前我跟他说过我喜欢冷冷的,不爱说话的男生,他当时还笑我,两座冰山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火花!可是,自从我抛开项链事件后,他便开始沉默,有次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他溢满忧伤的眼睛,一时间我很恍惚,想过去抱着他,带走他眼里的忧伤和落寞,想告诉他,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森,从前的森是快乐的,是会让朋友和他一起开心的,我不喜欢为我改变后的森。

  再后来,我们都不讲话,看到对方会马上逃开。没多久,其实也不算短了,两个月后,筱跟我说,森在网上告诉她,说他似乎不再那么在乎我了,因为我总是冷漠,总是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决定放弃了。听完筱的话后,我奇怪为什么我的左心房开始疼,痛得我喘不过气,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感觉到了我的心四分五裂的声音,那些冰块的碎片融化了,从我的眼里流出来,又苦又涩,我这才发现我是爱森的,我离不开他每天对我的微笑,离不开他冬天为我披上的外衣,离不开他在我生病时对我的叮嘱,离不开……真的离不开……

  原来,我不是个冷血的人,原来,我也会为一个人哭……可是,挽回不了了,不是吗?

  后来的后来,不属于我了。森很快就和艺在一起了,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森替她提书包,用单车载着她,他们戴一样的情侣项链,我看着森微笑的眼睛,左心房又开始隐隐作痛。我问筱:“你说他们那链子是不是金子做的呀,怎么亮得晃我眼睛疼呢?”我开始笑,直到笑不出来了,便哭……

  筱搂着我的肩膀说“不哭不哭,有我在呢。”

  我难过:“那个位置,本应是我的呀……”筱说:“谁叫你不把握呢?”

  我这才明白,令人悲伤的不是不幸,而是幸福明明在眼前唾手可得,我却和它擦肩而过……只要森开心,这就够了吧,那个满身忧伤味道的森,才是我的,以后不会再有了……

  现在,我和森成了两个不同世界的陌路人,我想,友情可以发展成爱情,但爱情不可能变成友情,因为到最后,两者都将失去。

  信

  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喜欢信并非我本意,我只是想把另一个人的记忆塞进脑中,取代我对森的回忆。

  信在学校很出名,人长得挺干净,篮球打得好,更要命的是成绩又好得令人嫉妒,喜欢他的女生一打一打的,手指头加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我也知道,喜欢上这样优秀的男生最终只会伤得更痛,可我太急于想把森从心里删除掉,就慌不择路地栽进信一手设置好的玫瑰丛中。

  刚开始我们在QQ上聊,每天都长达10小时的上网时间,虽然感觉头昏眼胀但我仍乐此不疲。不过那个时候我每天脑海中浮现的还是森的脸,我选择用转移注意力和麻痹自己的方式来遗忘。

  我决定出去透透气,我到了较近的一个地方——鼓浪屿。站在游船的栏杆边一遍一遍地回忆,我突然发现森的脸开始渐渐地模糊,离我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对信的思念。以至于后来的我想起信时,总会联想起鼓浪屿湿咸的海风,摇晃的的甲板以及海鸥阵阵的叫唤。这就是我对他最深的记忆,其他的,现在则记不太清了。

  回到学校,我兴高采烈地对筱说:“我决定了!我要去追信,女生倒追男生的机会比较大吧。”

  筱笑着摸摸我的头说:“追吧,他不错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始料不及,写到这儿,我的左心房又开始痛得揪心。

  先是没想到信会去追筱,这让我一度觉得好荒唐,好失望,我苦苦等待的结果,被人摘走了,而这个人又是我最挚爱的好友。除了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呢?

  直到那年中考后的暑假,我,筱,信考取了同一所高中。信突然在网上对我说,经过了这么久,他发现他喜欢的还是我,他与筱的感情基础不深,而且他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他,他也不想辜负我。

  可是,这让我觉得如此的不真实,我内心感到了隐隐的不安,即使望着就站在我面前的信,也感觉不到这就是属于我的幸福。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答应了,毕竟我这么久以来的等候需要一个结果来结束。

  在那个炎炎的夏日,我差点融化在信的温柔之中。我承认他的确对我很好,每天定时的电话和短信,当我难过的时候不停地讲一些冷笑话给我听,可我仍会暂时地忘却悲伤,笑地流出眼泪,他在电话里一遍一遍地叫我:“老婆,老婆……”我曾天真地以为:我和信会这样简单地过一辈子的。

  可是这份温存,还是在大热天中变质。快开学时,他突然提出分手,他说他徘徊在我和筱之间,我们俩都那么优秀,他无法做出抉择。即使在我的身边,他也会想起筱的种种,他不想继续背叛。没想到,一直走一直走,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回到了起始的地方。信,果真不是属于我的幸福。

  早知当初他并不是完全一心一意的,在他对我说着筱的可爱与任性,眼里流露出的爱怜,我就已经知道。因为爱,让我自欺欺人地将他继续留在身边。

  我不知道分手是不是唯一的出口,但我爱过了,付出了我百分之百的真心,尽管得到的不是一比一的回报,可我不后悔。真的,爱上他,我就早已注定了为他沦陷。

  我不想让信为难,如果爱他,就该让他高兴,不去理会左心房的痛楚。

  在高中生活开始的第一天,筱和信踏进了那所我们曾经刻苦努力考上的市重点,而我,却踏上了北去的火车。我说服了爸妈,选择了北方一座冬天特别冷的城市继续我的学业,我需要学会遗忘。

  再见了,我深爱的信。

  再见了,筱。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的退出,才能成就你和信的圆满。傻丫头,你那么喜欢他,却不肯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爱的人和我最信任的朋友在一起,我想这就是最圆满的结局吧。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在冬天会用毛衣,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为,或许再也没有人会用温暖的大手为我绕上一圈一圈纯白的围巾了,我要学会照顾自己。

  现在,我仍然相信爱情,只是不敢奢望那会是属于我的,我的心已在两次重创后冻结,经不起又一次的伤害了,我已变得胆小。但,不管是森,还是信,抑或是筱,他们都让我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一份曾经美好或伤痛的感情,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让我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过往,成为我以后回忆的素材。

  每颗流星都背负着一个愿望,每朵玫瑰都完美着一桩姻缘,只是,可有人知道,天使的眼泪背后的忧伤?我会坚强地不哭,因为筱说过,天使不可以哭,天使的眼泪会在心里留下伤痕。我的心是无辜的,我不会去伤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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