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波伊提乌到乔叟
随着罗马帝国的崛起,罗马人也将占星学传播到欧洲各地。
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意大利本土归入蛮族建立的东哥特王国版图之中。在狄奥多里克(Theodoric)王的统治下,罗马文明看来得到相当程度的延续。在东哥特王国的宫廷中,出了公元6世纪欧洲文化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波伊提乌(Boethius)。
在那个时代大部分学者看来,占星学是整个知识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成分,波伊提乌在他的传世之作《哲学的慰藉》中也不例外。他认为行星的运行是由“不朽的神意”所操控的,而从恒星的天球运动中,可以演绎出尘世的事务。他还赞同柏拉图的见解,认为每个行星有着自己对应的音阶,构成“天球的音乐”,显示出宇宙的和谐。书中也有一些推算天球运行的细节,绘有一些在占星书中常见的示意图--不过这些内容并未为天文学增加任何新知识。这部有着占星学内容的哲学著作后来由公元9世纪末的英国国王阿尔弗列德(Alfred)大王译成(我想多半只是这位大王下令让别人来译)盎格鲁—撒克逊语言,后来又由14世纪时英国大文学家乔叟译成古英语--乔叟同时还是一个醉心于占星学的学者。
大约从公元800年前后开始,正当阿拉伯帝国如日中天,阿拉伯文化大放异彩之时,欧洲的文化确实陷入了沉寂的低谷。那时欧洲人虽然相信占星学是天地间的大学问,但真正精通这一套的人并不多。这一时期产生的占星学著作大多失传,只是在后人著作的引文中保存下一点吉光片羽,影响自然也就不会像那些传世之作那样大了。
公元8世纪初,开始出现一些关于占星学家个人情况的记载。比如奥尔德海姆(Aldhelm),一位教师,他留下了占星学方面的论文,还有逻辑和算术方面的论文,看来都是给学生们作为教材的。又有阿尔昆(Alcuin)(有时拼作Ealhwine),在一所学校里长期执教,后来成为查理曼(Charlemagne)大帝的朋友和顾问。据他自称,他曾学习了“天空的和谐--制驭着日月五星和恒星升降出没的规律”,意思是说他掌握了一些数理天文学知识,这当然是占星学家的必修课。再如,公元9世纪留下了两部路易国王(外号“笃信者”)的传记,其中被历史学家认为较好的那一部,作者是一个佚名人物,只留下一个绰号叫“天文学家”。此人得到这一绰号是因为路易国王曾向他垂询过公元838年那年出现的彗星--那正是著名的哈雷彗星的一次回归,我们后面马上就要详细谈到。这位绰号“天文学家”的人物,毫无疑问也是一位占星学家。
非常巧合的是,公元1066年那年诺曼(Norman)公爵威廉(William)渡海征服英国时,又值哈雷彗星出现,人们认为正是这颗彗星“引导着公爵取得胜利”。威廉自己也是笃信占星学的人,他流海远征时带着他自己的宫廷占星学家,占星学家为他择定了加冕为英国国王这一仪式的吉时--公元1066年圣诞日中午,这一时刻被认为非比寻常,它正可为英格兰择定一张新的算命天宫图。这种话头其实和中国历史上把新王朝建立谀称为“乾坤再造”之类完全一样。自诺曼王朝(公元1066-1154年)在英国建立之后,欧洲大陆上流行的占星学说大举输入英国,在伦敦、牛津、剑桥和一些大城市,都有了占星学文献的流传以及占星学的研究者。一些建筑中也增添了占星学色彩,最常见的方法是在天花板等处绘制黄道十二宫的标志和神像。
还有一部大史书值得在此一提,即《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AngloSaxon Chronicle)。此书被誉为早期英国史学中的不朽之作,费时数百年之久,在几个不同地方的修道院中陆续编撰,直到公元12世纪方才完成。通过这部成于众手的史书,也可略略窥知占星学在欧洲中世纪知识体系中的地位。书中记载了大量日月交食、彗星出现以及与行星有关的天象。这些天象总是被解释成各种人间事变的预兆,例如,公元664年5月10日的交食被认为是肯特(Kent)国王之死和时疫的预兆;而14年后8月间出现的彗星则是威尔夫里德(Wilfrid)主教失位的预兆;公元729年那年的彗星更是大凶之兆,一众名人如圣埃格伯特(St-Egbert)、奥斯沃特(A-Osward)、国王奥斯里克(Osric)等接踵死去。
独家声明:本文由作者独家授权新浪网,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已收藏!
您可通过新浪首页(www.sina.com.cn)顶部 “我的收藏”, 查看所有收藏过的文章。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