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有着水瓶座的上升,因此他对于这个问题的成见应该会不光与他所观察的病人有关,还与其自身有联系。通过打开无意识的“潘多拉之盒”,他也矛盾地扮演了普罗米修斯和宙斯两个角色。他对于自身工作是否有效的频繁质疑,我认为或许就是一种高加索山的秃鹫啄食普罗米修斯肝脏含义的象征;因为在古老的占星生理学关联之中,肝脏是属于宙斯-朱庇特的器官,因此宙斯的秃鹫所毁坏的凡人身体部位其实也就是这位神明自己。现在我们再一次回到我们之前也已经多次遇到过的这个特殊双重象征。主神通过(伤害)普罗米修斯身上由其所代表的特定部位来惩罚这位泰坦。这也许可以被说成是他的信念,或是他对自己的信仰。我发现与水瓶座诚恳的利他主义所并存的还有一种深远的自我质疑,我也很少看到人们会像这些努力表现出普罗米修斯精神,对个人或集体的进步奉献出小小力量的水瓶座人一样擅长自我惩罚和自我诋毁。在传统的占星学里面,太阳在水瓶座是陷落的位置,这被说成标志着自我表现和自信的原则被水瓶座永恒的对于群体力量和观点的关注所束缚。水瓶座经常受变得“自私”的恐惧折磨,在所有星座之中也是考虑最多“应该”或“应当”的一个。神话暗示着一种对于自我实现的更深层恐惧,它意味着原罪感的问题将伴随发展之中任何现实的努力出现。
《创世纪》中把变得有意识的行动描述成一种对禁忌的违反,就好像知识象征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障碍,已被不敬地逾越了。我认为《创世纪》在某些程度上还是正确的,那就是朝着更高觉悟走出的每一步都是一种普罗米修斯式的罪行:(人类学习)知识就像在夺走神的火种一样,也就是说那些作为无意识力量财产的东西被从自己原本的环境中撕裂开来,并且放入了有意识的大脑所产生的念头中去。然而,“侵占”了新知识的人类也会受苦于一种意识的变形或是放大作用,这种东西会不再跟自己周围的其他人相似。在将自己提升到同龄人的平均水平之上(“你将会变得像神一样”)的过程中也会让你与人类疏远。这种孤独之苦就是神给予的报复,让他无法再次回到人类中间。就像神话说的那样,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孤崖上,被神与人所遗忘。
对此我无法比荣格表达得更贴切,毫无疑问他非常明白这种“孤独之痛”,因为他自己也盗取了大量“火种”。无需赘言的是对于重视社会生活的水瓶座来说,与同伴隔离是一种深刻的苦痛困局。我们也都是荣格的受惠者,但是毫无疑问他自己尽管免于受到神话中那种惩罚,但还是必须得戴着用自己锁链铸就的戒指,以提醒他对神的冒犯。作为冒犯宙斯的代价,所有传统水瓶座人奋斗着的领域--科学,发明,社会福利,心理学或是占星学都是被孤独这种病症所感染的。我们还记得反抗神意,在拉丁文中意为“光明背负者”的叛逆天使路西法,而在水瓶座的故事中我们也遇到了另一种叛逆的儿子与嫉妒父亲的对话。在魔羯座故事中,这种对话出现在已经化为坚硬晶体的父亲与向导致自身生产力损坏的世俗限制发起挑战的儿子之间。而在水瓶座,我们面对的是一位嫉妒成性的神明,他的造物不正当地盗取了自己创造者的秘密。
与此可能相关的是在一个版本的普罗米修斯神话中,宙斯免除惩罚并不是因为处于同情或是给赫拉克勒斯面子,而是因为预言者普罗米修斯知道诸神之王未来的命运。宙斯希望了解这个,于是甘愿被其勒索。我们在此再一次遇到了一种神话中的“左握礼”(童子军礼仪,伸出左手致敬,最初意思是表示彼此都没带武器,是互相信任和平共存的一种做法),这也是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一次秘密碰撞。宙斯尽管有能力把有罪的普罗米修斯打成原子状态,但还是允许他继续存在下去,甚至是释放他,因为这位泰坦身上有一些诸神之王需要的东西。他需要普罗米修斯对于未来的知识,以及对于如何实现的指引。这里又出现了古老的炼金学中一种异端学说:这位主神需要人类来完成完美之术。这也是贯穿荣格著作的一条主线,他使其充满了深深的神秘主义感觉。努力变得个性化并不只是一味治疗神经过敏症状的药方,而是一项对神和人来说都十分神圣的工作。因此,自我和无意识占有着一种奇怪的矛盾关系。他们彼此敌对却又互相依赖。宙斯和普罗米修斯是从同一颗种子中生长出来的:天神乌拉诺斯,他是天之国永恒的象征。但是他们又有着不同的血统:宙斯是奥林匹亚神,属于“气”属性,而普罗米修斯则是“土”属性的泰坦。他们一个与灵魂结合,另一个则与物质世界站在一起。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充满了危险,然而哪怕不是在本质上,在价值上也是一种对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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